plant腐植物的部落格

§ch5差點失身

納埃文軍校的第一天就是忙碌的，教官們各種下馬威，就是要讓新進的學員們懂得紀律二字怎麼寫。曾經在貧民窟裡待過的斯菲，雖然體型瘦弱，卻意外的有力氣，吃完早飯後的晨跑完全難不倒他。

「嘿!小子們!不准停下來啊!納埃文可不是這麼好混的!」

剛開始，全部的新生一起跑，十五分鐘後，開始有人掉隊了，三十分鐘後，有更多人口吐白沫的被送進醫療中心了。

看到這麼多人倒下，托斯塔班也稍微心軟了，「跑到跑不動就停下，納埃文不是沒有人性的地方，但請一定要努力挑戰自己的極限，事務處都有記錄各位的里程數，下一次一定要跑超過這個數字。」

許多人一聽，立刻擺爛裝死，這次當然是跑越少越好啊!不然下一次真的會死的!到最後只剩幾個身影還在訓練場的跑道上賣力的奔馳著，但多數都是腳步不穩，一副性命垂危的狼狽模樣，除了斯菲，嬌小纖細的身影穩穩地跑著，氣息絲毫沒有紊亂，腳步輕盈，頂在頭上的酷暑對他而言根本不算甚麼，因為在他的故鄉，如果跑不動，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托斯塔班上將…已經快一個小時了…」一旁的教官不可置信看著穩定增加的里程數的說道，「要不要叫那個孩子停了…」

「好吧。」

一早開始的的欲訓練，就在斯菲驚人的體能下畫下一個短短的休止符。

–––

中午時分，納埃文軍校的食堂裡

斯菲獨自一人坐著，快速的將盤中的食物不失優雅的送入口中，久久不曾體會的飽餐一頓讓他幾乎感動得快要落淚。忽然，對面的椅子發出喀啦一聲，被人拉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了上去。

「午安。」那人說道，儘管語氣淡漠，嘴角上若有似無的弧度是騙不了人的。

「午安，克勞。」斯菲笑著回應，邊將最後一口飯送入口中。

「我聽說你今天的壯舉了，沒想到你這麼會跑步。」

「彼此、彼此，你今天的事我也聽說了。」斯菲將餐盤放到一旁，雙手托著精緻小巧的下巴，「那位學長還活著吧?」

「…誰叫他要來挑釁。」克萊德理所當然地說著，回想那名原本盛氣凌人的學長，身受重傷的抱著自己的大腿求饒的模樣，他心裡只有兩個字，『爽快』。

『學弟，聽說你和那個S1班的omega在一起啊?』某個不認識，自稱學長的人勾著克萊德的肩膀，一副哥們的模樣。

『…有事?』

『聽說你們上床了啊?滋味如何啊?』學長一臉猥瑣

『喔?學長想知道?』

『當然啊!那個omega長得真他媽撩人啊!』

『行啊，學長。』克萊德陰狠的笑著，『我來告訴你甚麼滋味。』

『被揍的滋味，瀕臨死亡的滋味。』

克萊德沉浸在回憶裡，斯菲發誓他看見克萊德的頭上長出像惡魔一樣的小尖角，陰狠異常的賊笑著。

下午的體能鍛鍊裡，某兩位依舊展現超越常人，超越常識的實力，讓教官們精心設計的下馬威課程全部付諸東流。尤其是斯菲，讓許多抱持沙文主義思想的教官恨的牙癢癢，默默將他列入黑名單。

在軍校裡，有實力，贏了一半，而另一半，就是地位，然而斯菲這個新生只得到了一半的成功，軍校一年級生的這個身分對看他不順眼的教官們來說，無疑是最方便的手段。

「你叫斯菲是吧?」一名高大、渾身肌肉的教官衝著剛剛盥洗完的斯菲說道。

「是。」斯菲朝他行了一個軍禮。

「很好，聽說你體力很好是吧?」教官憋著笑開口，「去把圖書館裡的軍隊概論全集搬來。」

斯菲聽了一陣暈眩，饒是他體能再好也是個人啊，還是一名體能本來就不是頂尖的omega，從早訓練到晚早已全身痠痛不說，那軍隊概論總共有十集啊?!極度勞累的情況下要他搬來根本是天方夜譚。

「…是。」斯菲無力的答道。在他繞過轉角的一瞬間，他清楚地聽到那名指使他的教官和另一名教官笑得合不攏嘴，直說道『是個omega還敢這麼囂張』之類的話。

斯菲緊抿著唇，雙手握拳，只有這樣，才能忍住快落下的淚水。斯菲縮在牆角一會兒後，胡亂抹去淚水，朝著圖書館前進。

–––

明明該是空無一人的圖書館，此刻卻亮著唯一 一盞燈，一個人影就坐在桌前認真地查閱著資料，不只用了微型電子資料庫，甚至還翻出珍貴的紙本書籍。

斯菲隱藏著氣息，悄悄的朝著那個背影走去，今天開學才第一天，除了克勞，他幾乎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卻覺得那抹人影莫名地吸引著他，誘惑他靠近。就在他距離人影只有兩、三步的距離時，人影消失了，正當斯菲疑惑時，一股壓迫性的強大力道從後方掐上他的頸子，腹部和背部也遭到重擊，惹得他一陣乾嘔，碰的一聲，他被狠狠地摔上地面，背部猛烈的著地，疼得讓他弓起身體，幾乎彈了起來，但重量從上方壓下，覆在頸部的力量依舊強的驚人，完全無法掙脫，他有種自己會死掉的真實感。

「誰。」

「放、放手…」斯菲咬牙，在手中凝聚起異能，水藍色的符文亮起，向血管一般攀上了手臂，屬於水系異能的力量逐漸在掌心收攏，化為藍色的水球，外圍環繞著一圈冰錐，不安分地向外突刺著。

壓在身上的人影明顯一頓，手掌貫注在頸部的壓迫感抽離了一秒鐘，斯菲沒有猶豫，直接反手扣住對方的手腕，挑起膝蓋朝對方的腹側用力頂去，在對方反射性弓起身軀、擺出非攻擊性的防禦姿態時，如蛇一般滑出對方的箝制，向後一躍，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咳呃，先、等等!看清楚，我、是學員!」斯菲種種的咳了聲，急促的喘氣，他的右手依舊亮著水系異能，左手朝口袋中的微型通訊器一按，立刻跳出了學員身分的辨識證及代號。

「學員?」

「是。」斯菲死死的盯著對方掌心逐漸凝聚的雷系異能，高出自己一大截的異能指數讓他的胸腔有種要被輾碎的錯覺。

「不早說。」

「……」你有給我時間說嗎你?!

「你叫斯菲。」

「恩，斯菲‧艾爾法‧尤伊斯，你呢?」

對方沒有回應，只是又拉開了自己方才坐的椅子，坐下。

「那個…」

「為甚麼?」黑色的人影突然拋了個沒有主語也沒有受詞的疑問句。

「甚麼?」

「為甚麼不攻擊，你已經召喚了異能，為何不攻擊。」

「因為不需要。」

「解釋。」

「你能夠安然完好的坐在圖書室裡都沒有被防禦系統的攻擊，旁邊那麼多的資料，想必是已經待了一段時間，今天是入學第一天，幾乎沒有新生會來。」他也是被教官指派來搬書才會出現在這裡。

「所以我猜你應該是個舊生，也可能是教官。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斯菲便當成是默認，繼續說明。

「我剛剛特意隱藏了氣息，甚至還沒碰到你，你就反應過來了，那不是沒有受過訓練的市民會有的身手跟靈敏度。

當然，還有不論何時都高高懸著的警覺心，你的肩膀肌肉一直是繃緊的狀態，一個人的時候也絲毫不鬆懈，隨時都可以做出反應。」攻擊或是防守，甚至捏碎他的頸椎都可以。

「繼續。」

「我知道你是自己人，所以我只是需要幾秒鐘的鬆懈時間，我知道我召喚異能，有經驗的人一定會反射性的防禦，手的鉗制力量就會變小，有空隙，我就可以逃脫，沒有必要攻擊，不論你是同學還是教官，都沒有必要因為這個而讓彼此都留下傷痕。」

「太天真。萬一我是內賊，你可能得不到這一秒鐘。」甚至失去未來的好幾百年。

「不可能。」斯菲微笑著，「因為沒有。」

「甚麼。」

「殺氣。」斯菲輕描淡寫的說著，「你沒有散發殺氣，如果是內賊，肯定會想盡辦法殺了我，可是我沒有感受到你的殺意。你真的只是反射性的自我防禦。」

那種殺意他早就體會過了，在他的”家鄉”，如果發現了人口販子，他們的氣息就是那樣的，冰冷、赤裸裸的嗜血殺意。

對方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拉開身旁的另外一把椅子，「過來。」他冷漠地說。

斯菲苦笑，「現在我知道你是教官或教官以上的身分了。」這種習慣性命令人的口氣，絕對不是軍校生。

他走近人影，坐進他為他拉開的座位。

「做為一名新生，你的判斷能力尚可。」人影慢慢地轉向斯菲，「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諾爾。」人影完全面向斯菲，「諾爾．阿利斯特．蘭多。」

斯菲愣住了，接著他驚叫出聲，「啊!您就是那個最年輕的上校，蘭多上校?!」

「叫我諾爾。」

「…諾爾…上校?」

「…。」(扶額擰眉)算了，隨便。

諾爾深黑色的髮絲中帶了幾綹的紫，那是雷系異能達到最高級的印記，狠狠烙印在骨子裡的紋身，一輩子的榮耀。

稜角分明的俊俏臉龐上鑲著一對紫色的眼眸，和髮色搭配起來非常動人，緊抿著的薄唇有種禁慾的美感，高挺的鼻骨，冷漠的氛圍，宛如一座冰製的人偶，眼中毫無波瀾。

黑色的軍服穿得十分整齊，沒有鬆開任何一顆扣子的合身尺寸將精碩的肌肉曲線展示的一目瞭然，兩隻手交握著放在桌上，一絲不苟。

霎時，寂靜在兩人之間尷尬至極的蔓延著。

「那個…」斯菲絞緊了手臂，悄悄窺探著諾爾的表情，「您在查甚麼呢?」

「科雅威特星雲那一帶。」諾爾點出網頁，輕輕摟上斯菲的肩，將他拉近，只著屏幕上的資料，「那邊現在不斷挑釁，前一週還以試射智慧能量砲為名，又是借錢又是把目標瞄準總部。」根本就是赤裸裸地下戰帖，赤裸裸地找死。

「這是在下戰帖吧。」斯菲很冷靜地望著螢幕，「您要調查那邊的地形，方便部署軍隊。」

諾爾挑眉，懷中的人兒說的八九不離十，洞察力敏銳，但淡淡的賀爾蒙氣息是騙不了人的，這個聰明的軍校一年級生是個omega。

他是omega，可惜啊，如果是個alpha，出人頭地根本不在話下。

虧他的名字裡還有個艾爾法(alpha)。

諾爾莫名地有些心疼，手掌中摟著的肩膀相當瘦小、骨感，方才被自己掐住的脖頸、四肢也十分纖細，壓在身下的身子也瘦弱不堪，整個人十分嬌小、如精靈一般有空靈的美。

「沒錯。」

「真令人驚訝呢…」斯菲低喊，極小聲，可是逃不過諾爾異於常人，再加上異能強化的聽覺。

「為何?」

「甚麼?」斯菲眨了眨眼，銀藍色的眸子仰望著諾爾。

『好可愛。』諾爾心想，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冷臉面癱，殊不知心裡波瀾萬丈。

「為何驚訝。」

「…因為，您不是上校嗎?您明明可以命令部下來查資料的…」就像突然叫住他的教官，頤指氣使的要他去幫忙搬資料一樣。

「查資料跟上校這個位子沒有牴觸。」諾爾又滑開了一筆資料，紫色的眼眸快速地掃過，將所有知識和圖片都掃進腦中，另一隻手依舊摟著斯菲的肩，不過他完全無意識。

「可是，您是蘭…諾爾上校，是艾摩威爾大陸的傳奇，您可以—」

可以，不用這麼努力的。

為甚麼?

因為…他是上校?或者因為他是傳奇?

似乎…都不是

因為，你再變的更強，我會追不上你的…

似乎有道聲音在心底悄聲呢喃。

「呵。」諾爾輕笑了聲，嘴角揚起一個非常不明顯，絕對不超過0.2公分的弧度，「就算是上校，也要學習，既然都成了傳奇，那更不能讓人失望，要繼續傳奇。」

斯菲沒有再說話，只是愣愣地望著諾爾，沒有掙脫他的手，也沒有再繼續發問，只是默默地待著，最後默默地進入了夢鄉。

當諾爾將資料畫關閉後，他沉默地望著在自己懷裡沉沉睡去的omega，脫下自己的軍袍，蓋在這個瘦小的孩子身上。接著，他調出納埃文所有監視錄影器的影像，在不斷變化的畫面裡鎖定了其中一格，播放，接著，眉頭深深的擰出一個可以夾死蚊子的川字。

頤指氣使的命令聲和刺耳的奚落聲不斷傳出，他差點捏碎桌腳。

「托斯塔班上將嗎?」諾爾開啟通訊器，接通托斯塔班。

『諾爾上校?有事嗎?』托斯塔班睡眼惺忪，懷中摟著一臉起床氣的羅蘭。

「是，您對下屬的禮儀教育似乎出了…一點紕漏。」諾耳動了動手指，將一段影片傳給托斯塔班，他懷裡的羅蘭也發現事有蹊蹺，湊上來看。隨著影片的播放，兩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由白轉青轉黑，五光十色。直到影片播放結束，托斯塔班的臉色已經宛如魔王，羅蘭的手中抓著一顆原本應該是枕頭的東西，破碎的棉絮中插著兩柄手術刀，閃著森冷的光。

『的確是”一點”紕漏呢…』托斯塔班陰狠的開口，『諾爾上校，讓您見笑了實在抱歉，這兩個人明天…』

『今晚，手術檯上。』羅蘭氣勢萬鈞的開口，『行吧?小托。』

『當然!我的寶貝!』托斯塔班笑得開懷，一把抱住了羅蘭，諾爾非常識時務的趕在羅蘭醫官衣不蔽體以前將螢幕關閉。

諾爾一把將熟睡的斯菲抱起，用外套裹住他，緊緊的擁在懷裡，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寢室。

當隔天清晨，某個一夜好眠的omega驚叫著從床上跳起來，發現自己不再自己的寢室、身上穿著不知道是誰給的外套，而且還沒搬書!他連忙跑到教官室，早死早超生，自首應該可以少一點懲罰。

到達後，他奇怪的發現指使自己搬書的那名教官和他隔壁的那位的桌子被推到旁邊，上面莫名其妙地擺著兩束菊花。

斯菲絕對不知道，他還沒來的及超生，兩個故意找他麻煩的教官就先被超渡了。

#真的很喜歡托斯塔班跟羅蘭這對副cp(XD)  下一章  §ch6 誤會與暴風雨前夕(大肉就快出現惹吼吼)